
夜属于梦和远方。
夜里有梦,亦有远方。
和我一般行走在这世上人们创造出来的一片“繁华”中的人们,现在应该也已躺下,在黑暗中窸窸窣窣的空间里想着那些鲜活的事物,或回溯过去,或遥想将来。
立春完以后,空气中料峭的寒意似乎未有缓解。我听着空调不堪重负地轰鸣,哒哒哒的机械击打声敲碎了安静的夜晚,我不知道想些什么来欢愉自己的神经,于是作罢,顺势就再品味一下日前的一次出行吧。
自积极响应政府就地过年的号召,总想着春节假期怎么也得溜达溜达,过去的一年好像也没怎么爬过山,便偷摸了一日闲暇的时候,和同伴跑去岳麓山走了一遭。
回去我好好看看出行攻略,计划一番再过去。
小程和我一样快活。
蓝天白云春日,天气晴好。
第二天他慢慢悠悠吃了小区隐藏在街角的西北牛肉面,拉着我去超市买了这样那样“必不可少”的食物,才肯踏上我们出去的路途。
顺着城市里那些我叫不上名字的大街小巷,一路压抑着出租车密闭空间里的浑浊味道,在胸腔和脑袋即将被那股浑浊完全占领的时候,终于到了目地,我跺了跺脚,程晨也踩了踩地面。人类某些行为动作总会下意识传染。
紧着我的肺呼吸了几口路边捎带几日前雨水湿润的空气,几个大步窜到了绿化带里,脚踩着泥土,手扶着树干。
我觉得又活过来了。
生长于农村荒蛮野地里的灵魂又跳跃起来了。
嘿呀,爬山去呀。
他欢快地蹿了出去。
岳麓山远看不是很高,但走进却显得雄壮了几分。是日虽已立春,但放眼望去还依然是冬日荒芜灰暗的景色,回头看背后的城市,却有一丝俊俏的活气。
我俩没有随着断断续续的人们走环山公路,径直钻到山中一条似有似无的小道上,倾斜超过40°的荆棘坡地,我们一路左右窜行,不时已经汗流浃背。
真热,应该少带点东西。
我还穿着这厚厚的毛衣嘞,草率了!
程晨一副无辜脸。
少年;小路;厚毛衣
自山脚直插至山顶的羊肠小道被环山路切断成几截,所以我们不时便能看到一小撮携朋唤友来遛弯的人们,然后他们目送我俩蹦蹦跳跳钻进时密时疏的密林里。
不多久,便来到了爱晚亭,不禁想起了“停车坐爱枫林晚,霜叶红于二月花”这样的千古名句,尽管此时并没有花之景象,但内心思绪也逐渐穿越千年,仿佛自己也在这亭下把酒言欢,好不热闹。
这里的树木能按自己的想法伸展枝丫,灌木藤蔓随心随欲的参差攀爬,看起来原汁原味,自然且和谐。相比之下,我没有兴趣提起那些被修剪的方方正正、圆润无棱的城市绿植。
自由对于植物和人来说,都是最美好的特质。
爬了许久,我们开始喘息,遇到攀枝错节的老树,坐下来喝了口水,赞叹了一番造物主的绝妙之笔,继续上路。
相较于山脚城市的喧嚣的杂乱,这鲜为人打扰的山林倒是弥足珍贵,现代人们的文明发达慢慢变得“不接地气”,所以这山,这树,才能在被城市包围的情况下留下几分本我的气息来。
山石;枯木;前途
山路是由无数直径三五十厘米的石头堆叠起来的,掺杂着泥土和才钻出石缝的绿草。我生怕自己不小心踩乱了几块石头,滚将下去砸乱了这安静的画面。
路的两侧山坡亦陡峭,一种不知名的藤蔓爬上树木梢头,焕发出新的生机,繁密的枝叶遮蔽了一块天空,所以林子里稍微昏暗些,阳光只能透过间隙投射到坡上厚厚的落叶里。
去年积攒了一夏的绿叶,此时挨着彼此躺在树下,随着微风暖阳摇曳过的叶片们,枯落归根,终于安静下来了。
山顶并没什么出奇的地方,往下遥望远处的城市,树木遮挡也看不怎么真切,只见得些零星房屋隐藏在那里。
逗留了不久,我们沿着山的另一侧往返。
下山又是一番风景,奇奇怪怪的我从未见过的植物,粗壮如手腕的藤蔓,高耸笔直的树木。
我们踩着石阶下山,快到山脚时钻入一条僻静的小路。
晌午时分,我们终于到了人来人往的城市街头,前面湖南大学的牌子十分醒目,或许这也是我曾经憧憬的乐土吧。返回时,路边的树上叫不出名字的花已经三三两两露出了花苞,惹人停驻,享受片刻美好。
我拍了些照片,工作忙碌一直没来得及处理。
行文至此,夜已深,窗外燥风阵阵,繁琐极了。 (作者:何瑶)